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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南洋寻根》——大型游记文化随笔录 (341-342节)

作者:刘锋      来源:本站      点击:1332      时间:2018-11-05

8、红屋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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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喷泉的两侧,一边是赭色的荷兰风车,它在和煦的清风吹拂下,仍在缓缓地旋转着,似乎要将已经幽幽而去的岁月,重新慢慢回溯而来似的;另一边是红色的、由华人建造的、有三层楼高的方形钟楼,它也时不时传出了浑厚而悠扬的钟声,那大约是在招唤晚祷的人们,去唱着那逝去久远的圣歌。

       再后面,并排着的,一栋是荷兰人的基督教堂。它建成于1753年,其占地是由当时一位名为Maryber Franz Zamboer的荷兰绅士捐赠的。

荷兰红屋大墙的厚重,宽阶的延伸,把那昔日殖民者的傲慢,残留在了南洋

       教堂正面的装饰格调,是东西方建筑风格的融合。这栋房屋,现在看来,它虽历经达250多年之久,但一如其往日的模样,那通体火红的外观,现在溶入到了红紫色的夕照之中,仍然让人浮想联翩。

       其正门之上的白色牌匾:“CHrist church melaka”,不仅夺目,而且更显得久远、庄重而神秘。它如同我们对教堂里的看不到接头的天花板横梁,手工制作具有200年历史的精美长凳,时至今日仍闪着光泽的黄铜圣经架,1608年于果阿铸出的教堂铜钟,圣床上用亚美尼亚文书写的古墓碑,镶有大理石的中央祭坛,以及祭坛后面用彩色的瓷砖粘贴而成的那幅“最后的晚餐”画一样,让人感受到,那天主曾经在此的力量和今世已逐日萧条的暗淡。

荷兰红屋加上大炮,这就是历史,南洋的血泪

       另一栋,则是在南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荷兰红屋,其建筑落成于1650年。据我们询问杨导,他告诉我们,当年,这栋建筑也曾是荷兰人用作传播福音的教堂,原来,其通体为白色,后来,作为总督府后,才改成为著名的红色,荷兰红屋的名称,也由此而生。

       由白而红,其内在的原因,我只能臆想:可能白色象征着天主的圣洁,而红色则象征着权力和征服吧,我在思考着。

沉重的殖民荷兰红屋,加上轻盈的旅游花车,历史如此转换,难道还唤不醒至今还在黩武的族群?

       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容质疑的,那就是:荷兰红屋,之所以成为这群建筑的核心,其原委,不仅仅因它是东南亚现存最古老的荷兰建筑,更因为它是荷兰人在马六甲殖民時期所建的总督府,即从过去,到近代,愈300多年,它一直是当地历代殖民政府的首脑机关,直至马來西亚独立之后,这栋建筑亦被用作马六甲政府的行政中心。

       换一句话说:权力,只有权力,才是造成它名闻南洋最大的含金量。

       350多年!这栋通体着红色,楼高三层,其建筑雄风至今犹在,而成为游客参观与留影最佳景点的荷兰红屋,它昔日精神和权力征服的象征意义,到今天为止,也许早已消失了。我端详着眼前仍很夺目的建筑,这样地想着。

与荷南红屋相伴的教堂,如今只留下了断壁残垣,昔日祈祷的人儿啊!你在哪里?

       可是,作为一种古老的殖民遗韵,一种人类文明演进中的警示,它仍然通过该屋尖顶遥响的钟声,一阵阵地回荡出来。

       如果更准确地说,这是一栋象征海洋扩张文明的红屋,其文明的弥散,就好比建造该屋的红砖和石瓦,据说,它们全是当年殖民统治者千里迢迢,用海船从遥远的欧洲荷兰国运来的。

       现建筑设有的厚重硬木以及铁链,加上大石造就的厚墙,仍保留着的十七世纪花雕木制天花板,可以看出荷兰泥瓦匠和木工的用功。而如今,它正静静地被周遭均作红色的古老建筑群簇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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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屋楼下的三拱罗马式大门洞,其层层迭累的装饰线条,仍在显示着殖民者昔日的张扬,间隔排列的八根粗壮气派的方形立柱,撑持着异常厚重的屋檐拱券,它也透露出荷兰国早年霸权的气象,还有它的上方连接屋顶的山墙,其并着的三块抛动弧线的墙面,以及逐层向上收缩并透空的尖顶,包括尖顶之颠耸向太空闪着光华的金属球,它们无一不在发散着天堂基督的主宰精神。

残阳下的马六甲殖民教堂,被战争的烽烟烧成如此模样,只有当年的古树,在此叹息了

       至于说红屋的内在核心主体,一方面,通过红屋前掛着的白色荷兰字“Stadthuys” (很多游客都不知道怎么念,也不了解它的意思,原來这是英文的“State House”,即“政府屋”之意),异常醒目地彰显出来。另一方面,则通过镶缀在教堂屋顶血红山墙上的雪白十字架,以及屋上尖端悬吊的教堂铜钟传扬开去。

马六甲残破的教堂,还在南洋的夕阳下残喘着,但无情的人世,已经数百年矣

       而恰恰此时,血红的屋,衬上惨白的十字架,连同那组荷兰文牌匾,它们在金红的云霞里,成全了冥冥中,时光倒流而出让人幽思让人遙想的一种残照。

       离荷兰红屋不远,另有一组古老建筑与之相映成趣,这组建筑,透过映照下来的紫红色光芒,其原有的灰蒙蒙色调,愈显得其历史的久远。

       如组成体中,位于那小丘最高处的一座无顶建筑——圣保罗大教堂,它是由葡萄牙人于1521年建成的,这座大教堂历史上迭经兵燹毁坏,其残破之态,如同惨遭火焚一般。

虽然早在1651年就立法禁止荷兰参与英国海上贸易,但利益还是促使两国进行了三次残酷的贸易战争

       目前,大教堂仅剩的四堵围墙,虽然颓败不堪,但那眼下仍然显得异常坚固的墙用陨石和石料上镂刻的花纹,依旧能还原出教堂昔日的考究与绮丽。大教堂前,现在还立有一樽白色的雕像,他就是葡萄牙的传教士圣方济各。离大教堂不远处,呈犄角状地分布着葡萄牙街和荷兰街,这里住着的,也基本上是他们的后裔,每到周末,那白色雕像前,仍有不少葡萄牙人或荷兰人的子孙,到此祭拜。

1860年,萄葡牙殖民者为抵抗荷兰人的入侵,设置的坚固炮台,但无情的历史,却最终让它陷落了

       组成体中还有一处建筑,那就是同圣保罗大教堂同一种色调的圣地亚哥城堡。这座城堡,是由葡萄牙人于1511年修建的,它号称为南洋当时最大和最坚固的城堡。

       据说,其建筑与圣保罗教堂一样,是采用了从爪哇海底捞起的陨石,石块之间用熟糯米和石灰调成的浆粘接的,所以,它坚固无比。据历史记载,十六世纪时,这里曾发生过无比惨烈的殖民战争,城堡经受住了大炮无数次的猛烈轰击,其时间竟长达一年之久。这些血腥的战争,究竟为何发生?让我们留待后面再来细述。

1860年,萄葡牙殖民者为抵抗荷兰人的入侵,设置的坚固炮台,但无情的历史,却最终让它陷落了

       时下的城堡,经过了数百年的战争和沧桑,仅有的坚固而厚重的城墙门栋,包括门栋上的拱券、石上的雕花和深邃的弹孔,以及两樽炮口指向内陆,而不是朝向大海,十分耐人寻味的大炮,被留存下来了。

       这些当年的遗物,历尽了岁月的淘洗和人间的苦难,其城门砌石中的石灰质物质虽已风化腐蚀,只留下赭红色的海绵状的铁质结构,但是,其坚硬的质地,仍然显而易见。

英军代替菏兰占领马六甲,又遭到日军的痛击,直到1948年,英军才又重占马来亚,再回荷兰红屋

       那些砌石的雕花,历经风雨的洗礼,原有的图案不少已经破残,可是,只要你细致地观看,照旧可以从它的艺术张力中,复原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旧影。还有那更吸人眼球的城门两边铜锈斑斑的巨炮,更是在风风雨雨的时代更迭里,凄凄地倾诉着战争的血腥和残暴。

 

(以上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