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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南洋寻根》——大型游记文化随笔录 (339-340节)

作者:刘锋      来源:本站      点击:1354      时间:2018-11-01

8、红屋残照

(339)

       在踏访大马马六甲市以荷兰红屋为主的古老建筑群时,一种使你的情绪立即受到感染和冲击的血红中泛着惨白的总督大楼、殖民城堡以及布道教堂,乃至于那一天衬托在建筑物周遭如血的夕阳,并由它们共同组成的一幅异常浓烈而又动人心魄的残照,它在自那以后的多天里,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啃嚼着我的心。生于华夏大陆的我,对于这种独特的,由红、白两色组合而成的残照,常常会引起一阵心灵的悸动和不安。

荷兰红屋和基督教堂,荷兰人在东方保留的最古老建筑

       那是在离开大马吉隆坡市的当天下午,在我们一行登上大巴后,杨导即搭拉着脑袋,以一种十分歉疚的神情,语调低低地对我们说道:“诸位,我做导游多年了,唯独的,就是这一次,总像有欠欠感似的。我想,就其原因,那就是前几天,你们因迟到傍晚,才到达了马六甲市,所以,没办法,就只有晚上观景了。”

       他说到这里,用眼光扫了扫大家,又道:“我想,各位可能已有体会了吧,那晚观景,你们中的不少人,大约已经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情调。但是,说实话,那天晚上,太朦胧了,所以,我们计划所列的有些重点古迹,像南洋十分著名的荷南红屋等建筑群落,你们就看得不够清晰了。”

马六甲荷兰红屋伴上华人钟楼,在风雨沧桑中走过数百年矣,它蕴含了多少历史文化故事

       他顿了顿,眨了眨眼,好似征询似地又道:“那么办呢?大家远道而来,不容易呀!况且,我们又是同胞,没有看清,我有责任啊!”

       杨导说着,停着沉思了一下,又做了个怪相,努着嘴,接着道:“就因为此,为了补上这一课,今天,在我们就要离开吉隆坡市的时候,正好多出了近半天的时间,于是,我与司机商量定了,用多余的时间,专程再去一趟马六甲,你们说,好吗?”

殖民历史的掠影,残留在精雕细刻的石柱上,它让马六甲历史,充满了沉思

       闻杨导之言,大家欢喜异常。痴迷历史,更乐于探古寻踪的我,自然也是拍手称快。“Very good!­­­——顶好!”我团的傅志勇先生,甚至还憋着洋腔,抢着高叫一声:顶好,跟着又用华语,拖声拖调地补上了一句,加以明示。

       看着大家兴致特高,杨导冲着司机将手一挥,我们的车就顶着骄阳出发了。

马六甲荷兰红屋,伴上白色的十字架,让昔日的殖民留下深深的印痕

       车向南行约有三个多小时,那中国风味浓郁的马六甲市渐行渐近,沿路两旁两三层楼高的华式古典骑楼,三三两两,随处可见。那骑楼大门窄小,门的两边,均挂有我们所熟悉的通红对联。杨导说,那骑楼里面住的,是清一色的华人,马六甲市所在地的州长,也是由华人担当,所以,这里的州政府明令,城里的所有一切,必须保持传统的中国习俗。

       于是,逢年过节,这里的大街小巷,便张灯结彩,鞭炮焰火、灯会庙会,一应俱全。中国有的,这里都有;有些在中国已经失传的,这里也可以找到。

 

(340)

       我们的车继续前行,远方微微突起的一堆小丘,已经隐约可见。此时,杨导抬起右手,指着那座小丘说道:“你们看,那个小不点儿的丘,上次瞧得不甚分明,今天,你们可要好好地看一看呀,它—— 就是圣保罗山。你们可别看它小小的,那里,却有近代殖民掠夺的中心——红屋;有列强血腥战争的遗迹——城堡;有西方传播天主的圣坛——教堂。这是几个最为重要的景点,其它的,倒是可看可不看,如果这几个景点参观完毕,就没遗憾啦!”

马六甲这座充满历史厚重建筑,那红色的荫影里,是文明的演进,还是血泪的控诉?

       此时,我看了看手表,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半钟,也即是说,是转向夕阳的时候了。时下,南洋的一轮高照的艳阳,已经逐步变成了一个大的深红色轮子,它就斜挂在那小土丘的近旁,而小土丘上高高低低的岩坡,随着那轮阳光的变化,它们全都变成了紫褐色的一抹,涂在了远远的天际线上,小丘下面,则是无边无际的沧海,那滚滚流动的波涛,在稍稍发暗的地平线下,于灰蒙蒙中溶出了一滩滩的暗红色,那暗色反射出的余辉,仿佛在向我们透示着一段消逝久远的岁月。

红屋、钟楼和古树相伴,历史在这里叠压成久久的沉默

       圣保罗山,是面临着大海的一座小山丘,它实际上是由一组组垒起的巨石,从海边向背水的高处逐步凸拥而成的一块高地。这座小丘海拔不算高,但它却是当地濒临大海最高尖、最突兀、最险要的一块战略坡顶。

       由于圣保罗山突出的战略地位,十五世纪时,它曾是马六甲室利佛逝王朝苏丹王宫的所在地。后来,当世界近代持续不衰的航海生活,将人类的发展,分为内陆和海洋两大文明时,开始航行于海天之间的那些帆船,在揭开世界贸易和殖民活动的帷幕时,其中有几支船队,陆续于南洋获得了近代命运的象征意义,其结果是,代表内陆文明的王宫,终于为代表海洋文明的历次西方殖民者的官邸所取代。

荷兰红屋前的喷泉,还在潺潺地流着,它流出了马六甲数百个春秋的辛酸

       血色!如此抢眼并透着白的血色!当我们的大巴快要到达那座叫作圣保罗的山时,只见一团团火红颜色的建筑,泛着白色的光,跳入了眼廉。这群建筑,主体由红色组成,周遭,亦有暗灰色建筑的夹杂。它的上面,是金红中裹着紫色的夕阳;它的下面近旁,是暗红里包着褐色的海水,由天边而到眼前,再由眼前直达天边。

       这样的一种残照,伴和着房屋岁月的遗痕,它强烈地冲击着我们,使大家无不为历史留给房屋分外触目的色调而惊讶了。

       跨越马六甲河上的小桥,我们到了河的东岸,车,停了下来,就停在了那周身彤红彤红红屋的近旁。

马六甲荷兰红屋的附着建筑,也在夕阳下残照着,昔日殖民的烟云,也是从这里升起的

       这就是远近闻名的荷兰红屋?这就是四百年前西方在马六甲殖民建筑的心臟?我们立在这被称之为的“荷兰广场”(Duth  Square)前,凝视着眼前的广场建筑、荷兰教堂以及红屋,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映入眼帘的“荷兰广场”,十分地整洁,花坛里面开满了黄色的菊花,在菊花环绕的中心,耸立着一柱伟岸的维多利亚喷泉,它是为纪念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皇而建,其立柱通体呈绿色,上面缀满了精细的浮雕,它的周径,则是几支冲天而起的水柱,其水体的玉柱琼花,与石柱的坚硬精美,组成了质的和谐统一,它们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晕。

 

(以上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