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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南洋寻根》——大型游记文化随笔录 第六章(248-249节)

作者:刘锋      来源:本站      点击:1660      时间:2017-04-18

6、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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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大不列颠民族的战俘中,却有一条与日本军人完全不同的宗教信条,这就是,战俘们视自己为活着的人,在残酷的战场上,能活下来,是自己的幸运,他们没有耻辱,只有人性和尊严。他们要求把自己的姓名和地址寄回家中,从而使自己的家人,也能分担自己的痛苦。这是人性的规则,也是日内瓦公约赋于战俘们的权利!

二战时,日军关押盟军战俘的沈阳集中营纪念墙

       大和民族和大不列颠民族在血火中相遇了,两种人性,两种宗教信条和两种文明开始发生剧烈的冲撞。大不列颠俘虏要求人性、尊严和权利,而武士道精神则崇尚蔑视、虐待和杀戮,一个惨绝人寰的虐囚行动,在这冰炭不容的两个民族中,看来是无法避免了。它是从血战开始,而从灭绝收尾的。

二战时,日军设于沈阳盟军战俘营的岗楼

       血战后的惨状和沮丧,让日本军人发起疯来,新加坡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死尸,那其中有不少是战死的日本军人。街市内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光,毁坏的工厂,那许多是英联军有意毁坏所致。还有中日战场上的久拖不决,新加坡华人援华抗日,那更使日本人怒火中烧。由此而起的一场空前残酷的大屠杀,就从这两个民族开刀了。

二战时,日军设于沈阳盟军战俘营中的日军官办公室

       首先的“检证”行动,是从华人开始的,能说汉话的新加坡华人青壮年,几乎是难逃厄运了,他们无一例外地遭到屠杀。

       接下来的灭绝灾难,就落到了白种人的头上,那些战俘以外能够抓到的欧裔白种男人,只要是落入了日本人的魔掌,就会毫无遗漏地被扔进大海喂食鲨鱼。他们的女人或女儿,则被日军指挥官监督着,让成百排着队的性饥渴日本士兵反复轮奸。

乾坤转換,当年二战时的日关东军,后被苏军俘获并关押在西伯利亚

       后来,日军竟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甚至连新加坡的土著人,也不放过。他们认为,那是一批行为古怪,不堪教化的下等民族,其惩罚的办法就是“削指甲”。

二战中,美军战俘被日军从菲律宾押送上地狱之船

       也就是说,日本士兵只要发现那些“劣等人”,没有向自己鞠躬或者脱帽,就会“嗖”的一声拔出刺刀,一声“八格呀噜”,土著人的指头就被顿时削掉。这种残忍行径造成了新加坡人的人人自危,以至在新加坡,当时到处都流传着一句扭曲的俏皮话:“你需要修指甲吗?”

二战日军甲级战犯东条英机

       曾经横行过全世界的大不列颠民族,曾经挺胸抬头,高视阔步,从不把矮小邋遢,脚短腿弓的日军放在眼里的英国荣誉军人,曾经号称太阳从来就不会落山的一个西方强国,他们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落入到这样一个窝馕的民族手中,现在就轮到日本人来收拾他们了,一俟占领区局势稍稍平定,日本人就发誓,要把那个大不列颠军人的身价,降到比亚洲的乞丐还要低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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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由此泡制出了一个宣传片,首先从侮辱英军高级将领开始。片中的英联军总司令帕西瓦尔,他穿着短裤,瘦得象麻杆,其两边各有一名垂头丧气的英国士兵,他们一个拿着一面英国国旗,一个拿着一面投降的白旗。

二战中,美军飞行员被日军抓获,被赤身裸体关进动物园

       而日军的山下奉文中将则粗壮、雄武,目光斜瞟,在傲视着帕西瓦尔。片中的帕西瓦尔脸上不停地抽搐着,身体也在颤动。此片的播出,不仅捏碎了英军战俘世世代代军人的荣誉精神,而且,它让百年雄峙的大英帝国,在世人面前,丢尽了脸。

二战时,美军战俘被日军逼迫登上死亡之船

       不久,身处牢狱,懵懂度日的英联军战俘又被告知,英、美帝国已经被彻底击败,西方国家的语言,“已停止使用”,公元纪年,已经被废止,新加坡,包括全世界,将全部通行日本皇历(公元1942年被改为皇历2602年)。

       乘着英联军战俘惶然不知所措间,在新加坡和被日军征服的南洋土地上,一大批永久性的战俘营被陆陆续续地建立起来了,据统计,它们多达300多个。那是用来囚禁已经陷入日军魔掌,约15万名盟军战俘和50万名欧洲人及美国人的。

二战后,日军甲级战犯东条英机被押上绞刑架时,泪流满面

        随着一个个不同地点的战俘营建立,日军将这些被挤压在局促而恐怖空间的生命进行了分类,他们转动着东洋人“归宿”的魔棒,要把那个昔日“高贵”的生命,搅成任人屠宰的人肉一堆!

日军在二战时,于沈阳活体解剖美国飞行员

        如今,我们暂且按日军的行为结果,把盟军俘虏的命运与归宿,作一个大致划分,那么,他们包括:

        第一类,临时储备型战俘:归宿为折磨消灭。这是一类日军常备着,尚未决定用途和命运的战俘,他们被日军成批量地收在像新加坡樟宜监狱这样的牢房里。

二战后期,苏军击败百万日本关东军,解救了部分受虐的盟军战俘

       这些战俘几乎在缺衣、少食,甚至完全无食的情况下,白天做着繁重的苦役,夜晚则遭到轮番的毒打。通常被罚在烈日下暴晒的,则是十分温和的对待。

       像参加爪哇海战的盟军战俘,则被定期遭到日军铁管的猛击,每次要打约200下,打完以后,活人的身体已成肉酱。有的则没有经过任何审讯和解释,就被就地斩首,他们可能的“罪名”,竟是“随意说话”。有的战俘则被指令光着身子,睡在潮湿泥地或尖硬石子上的监房内,那里通常面积狭小,空气浑浊。

二战时,在新加坡战场,日军大将山下奉文死死盯着英军中将帕西瓦尔,勒令他立即投降

       而饥饿或者缺食,则是每一个战俘所面临着的生存难关。这哪怕是像在菲律宾科雷吉多岛陷落后,投降日军的美国温赖特中将也不能幸免。他后来在回忆录中说:“在最初4个月的牢狱生活里,我因饥饿和营养不良,而瘦掉了近40磅。”

二战失败后受审的日军大将山下奉文,一脸的沮丧

       日军正是用这种非人的方法,让这些他们认为没有责任收养,又需暂时储备的战俘,被折磨淘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