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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锋      来源:本站      点击:1642      时间:2016-12-28

    10、桂河桥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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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个清晨开始,战俘们就领教了铁路修筑工地汗水蒸腾、呻吟无止的活地狱滋味。每天拂晓时分,他们不仅要面对焦渴、饥饿、疾病、衰竭,以及潮湿恶臭的热浪冲击和蒸腾,还要忍受丛林食人蚂蟥、噬血蚊虫、有毒瘴气的无时无刻的攻击。

电影反映出二战时修建泰国桂河桥日军司令官对盟军战俘的训话

       当一项工作好不容易接近尾声的时候,那个工作日就会突然延长到20小时,然后,到次日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候,那位日本的富士中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照样来分派通宵未睡战俘当天的工作,并将他所需要的劳力人数,一一告诉给那位毫无人性的齐藤。 

 

此为五十年代出品的桂河桥片,它将这段二战盟军战俘的血泪历史揭露出来

      为了确保每天早晨都有足够的战俘备用,日本军官会借助于战俘们自己的指挥官,即被日本人称作的“队长”,让他们去张罗所需的劳工人员。如果队长无法从健康人中凑出足够的劳力,日本人和朝鲜看守们,就会持刀凶猛地冲进工棚(后来甚至是集中营的医疗所),不顾医务人员(通常是盟军医护人员)的抗议,从患者,即被他们认为的“病情轻微者”之中,强行拉走一些一走一晃,连人都站不稳的“最佳人选”。 

       这样一来,所谓的队长们,则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位置,他们身为盟军的指挥官,同时又是日本人的劳工组织者,他们不得不在对日军权威的直率藐视和被迫与之合作的鸿沟间搭建微妙的桥樑。

       为了求得生存,他们只能遵循唯一可行的途径:与日本人保持最低限度的接触,并且在残暴的日本人与可怜的战俘们之间,充当人体的缓冲器。   

二战期间盟军战俘被日军押送南洋修建桂河桥

       某些清晨,当疾病或疲惫令整个营地陷入衰竭状态时,队长就不得不拒绝让满额的劳工走上工地,在这种情状下,那些凶残的日本军人,则会瞪着杀人的双眼,高声咆哮着,当着所有战俘面,用来复枪托狠狠地殴打队长,一直到把队长打瘫。

       另一些时候,虽然队长召集到了足够的人手,但或许暗示他手下的工人们集体怠工。如此一来,他就会被捆在集中营中心的木桩上,遭到当众殴打的惩罚。甚至有时,当双方的日常关系非常紧张的时候,队长们被日军狠命的殴打,那仅仅只是为了造成一种恐怖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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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一位名叫布里奇的盟军中尉兼组长,因为与一名负责监管战俘劳动的日本士官发生冲突,在返回营地的那天夜里,日军典狱长国场,就用棍棒凶残地把布里奇中尉殴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一位名为图塞中校的队长和战俘营副官伯约尔的抗议,恐怕他就被当场击毙了。 

       每天清晨天不亮的时候,亚当斯和他的难友们,就要被枪刀押送进茂密的森林,他们冒着随时被毒雾瘴气熏昏的危险,去用斧头或装上木柄的双人锯片切割参天的柚木大树,这些坚硬的树木,将被用来制造大桥的桥墩。

泰国桂河桥盟军战俘纪念馆用当年的照片揭露日军滔天罪行

       此为一种极为繁重的劳作,需要使锯和持斧的数人拼尽全力推拉砍剁,需要爬上巳被锯断树干的顶尖,去砍断缠绕的藤蔓,以便放倒被伐树木,需要人身缠绳索,冒着被砸死的危险把树干拉倒。

       而这些难友们,不是被饥饿弄得头昏眼花,就是被疟疾肆虐得几尽晕倒,还加上虫咬鼠伤,瘴气熏蒸,以及日军藤条和棍棒的毒打,即便如此,他们每天仍必须要伐完约十二棵大树的量,才能收工,否则,各种残酷的惩罚等着这些精疲力竭他们。

修建桂河桥的二战盟军战俘被日军折磨得骨瘦如柴

       由于劳动的紧张,痢疾和霍乱的折磨,营养的极度不良,加上难友们只能在河边甚至水中排泄大小便,这就更加速了疾病的传播,如此多方猛烈地摧残,使战俘们迅速陷入死境,有时甚至达到每天死亡超过十二人以上的速度。

二战时被日军押送南洋修建桂河桥的盟军战俘和他们住的窝棚

       亚当斯经常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醒来,发现躺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在头天夜里死去,他们的皮肤像腊一样惨白冰冷。另一些时候,有人会在工作期间倒地猝死,成为秃鹫的腹中之食。这些秃鹫就栖息在桥樑上游的一座沙岛上,每天蹲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这些濒死的人们。 

       那些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劳动的战俘,则会被日军用卡车运回班朋附近烂泥塘中的营地,以免他们的“懒惰感染”其他人。一旦进入班朋的“病号营”,他们的命运就肯定是任由病情恶化,最终步入死亡了。  

二战时,桂河桥畔正在受日军残酷虐待的盟军战俘

       而余下来的强壮者,便继续一周七日,从黎明到深夜地苦苦劳作,只有在每天午餐的时候,方有30分钟的休息时间。在战争结束之前,南亚地区被日军俘虏的盟军士兵当中,每一百人就有二十七人死亡。 
      为了弥补劳工损失的速度,日本人开始每天用卡车将数百名战俘和强掳来的中泰劳工补充到塔马坎。很快,集中营的人口便又回还到了原有两千的人数。

二战时被日军押到桂河修桥的盟军战俘和他们住的窝棚

        这些新来的战俘劳工中,大多数是英国人,他们来自东萨里连、莱斯特连、戈登连、海岸与探照灯枪手连以及经受过丛林训练的阿盖尔-萨瑟兰高地人连等部队,还有的,据说是来自被俘获的中国远征军士兵。

二战时赤身裸体的盟军战俘在砍伐运送树木

       他们这些新来的难友,同老难友们一样,同样住着非人能呆的窝棚,同样干着折磨生命的重活,同样随时受到日军的毒打和惩罚,同样吃着孳生了象鼻虫和蠕虫质量低劣的稻米,同样喝着焦糊漆黑米糠煮出来的“炭烧咖啡”,同样一个又一个倒下,成为秃鹫的美餐。